Lilith

【HPL】成王败寇(10)

*预警在前面


  Ominis有生以来第一次庆幸自己无法视物。


  Sebastian设在整个房子里的咒语错综复杂得惊人,Ominis花了将近半个小时,调用了不知道多少他所知道的解咒方法,才终于从保护咒构成的密林里撕开了一道口子。Anne适时地出现在画框中,焦虑地看着他:“这边!”


  她提起裙摆,在画像与画像中穿梭,为他指路。一道无形无影的门扉,在Ominis低声念出显形咒后出现在了他的跟前。一打开门,他率先感觉到森然的冷风,紧接着是若有若无的血腥气,Anne在他背后担心地问道:“Sebastian在廊道里同样布置了高强度的混淆咒,没有受到邀请的话,一般的寻路咒是进不去的,我本来告诉Ophelia,让她尽可能离开地下室到大厅来的,但是……”


  “他的混淆咒是我当年教给他的。”Ominis言简意赅地说,魔杖在他指尖牵出一根淡金色的丝线,“为我指路。”


  越是往下,越能闻到那股浓郁的血腥气。Ominis逼迫自己镇定下来,快步穿过蜿蜒的长廊,火焰在他身边沉默地一闪一闪,仿佛许多只荧光闪烁的眼睛,周围的空气像是凝胶,砭骨的寒气扑面而来,即使他视觉极弱,也依然觳觫一惊。这极端相似的情形,几乎让Ominis回忆起当年他偷偷尾随在Ophelia和Sebastian的身后,跟着他们进入费德罗特墓穴的那一幕,甚至连心境都如此相同。


  丝线收紧了。Ominis心情一振,这代表他靠近她了。


  但愈发浓重的不安,也在这时席卷了他,他试着喊了几声Ophelia的名字,然而什么回应也没得到。Sebastian或许是对她使用了静音咒,也或许是把她关在最底层了。他安慰自己,作为两个人的至交,他很清楚Sebastian跟Ophelia当年的关系有多如胶似漆,即使Anne说Sebastian的行为随着时间流逝愈发让人难以置信,但在面对她时总归不会太过分……


  Ominis感知到了一具凉丝丝的身体,横陈在地上。他半跪下去,几乎以为自己抱住的是一个死人。


  “Ophelia?”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轻轻地发颤,“Ophelia?”


  没有回复。Ominis抚过她的长发,将她的上半身抱进怀里,旋即从随身携带的药袋里拿出好几剂魔药,嘴对嘴地给她喂了下去,过了好一会儿,才感觉到这具身体渐渐多出了一丝热量。Ophelia缓慢地抬起手,无力地碰了碰他的脸颊,嘴唇哆嗦,轻声道:“……我在。”


  “我立马带你离开这里。”Ominis抱着她起身,不敢相信地发觉手上的重量轻得吓人。Ophelia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急速地清减了,他甚至还在Ophelia的身上摸到了满手滑腻的血,他趔趄了一下,快速地用魔咒给她检查了一遍伤势,越是探查,就越是心惊肉跳。最后,他垂下头,对Ophelia低声道:“Sebastian到底对你做了什么?他是想杀了你吗?”


  她身上光是最普通的皮外伤,就至少有二十来处,淤青、咒语烧伤、勒痕等等更是不计其数,此外,还因为某些Ominis暂时不太清楚的原因,她甚至出现了大出血和轻微休克的症状。Ophelia疲倦地摇了摇头,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睛。魔药开始生效了,尽管杯水车薪,但也让她的身体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,Ominis的体温偏低,但此时拥抱着她,却也让她感到无与伦比的温暖。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难以言喻的痛苦与纠结就像是带毒的藤蔓,慢慢缠绕上她的心脏。


  濒临死亡的时候,她唯一想起来的也是Sebastian。倘若说以前她还可以自我欺骗,催眠自己已然另有所爱,但在死神的跟前,她被迫脱下了外衣,赤条条地面对着自己原初的本欲。无所适从的愧疚是逐渐沸腾的水,在她的胸口起伏蒸腾。


  “快一些!”Anne恐慌的声音从楼顶传来,“有人来了!”


  Ominis不再迟疑,迅速带着Ophelia朝外面跑去,魔火在他背后渐次熄灭了,地下长廊成为了舒展在他背后的长蛇般的阴影。大厅庞大的花窗外,月光惨烈地溅在地上,宛若斑驳的血痕,萧萧林木中穿梭着二十来道黑色的雾气——那是S.S党精英成员移动的方式,他们在风中畅通无阻地漂浮,并在落地后齐刷刷地看向Ominis,其中一个人大声尖叫起来:“是Gaunt!他在那儿!”


  “杀了他!”人群骚动起来,“Sallow先生说过,闯进去的人格杀勿论!但别伤到他怀里的那个女人!”


  Ophelia猛地睁开眼睛,恐惧地抓紧Ominis的衣领,她现在没有魔杖,而且由于诅咒的存在,她连调动古代魔法都做不到,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拖累。Ominis把她放在一旁,没有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,就返身使用盔甲护身挡开其中一名敌人射来的粉碎咒,旋即,他顺势操控起旁边的花瓶朝人群聚集的地方投掷,当花瓶被激射出来的咒语打碎迸溅的一刹那,又把漫天飞舞的碎片变成了一大把尖刀,直直地飞向他们。由于变形咒成型时距离已经很近,因而对方只来得及把其中三分之一的尖刀软化,还有三分之二的直直地没入他们躲闪不及的身体,导致好几个人痛苦地跪在地上哀嚎起来。


  月光像是流水那样在他们头顶波动,纤巧的叶片中,猛然坠落下二十来条毒蛇。Ominis的唇中发出阴气森森的低吟,指挥着那些毒蛇爬过湿润的草地,再在敌人们没注意到的时候缠绕上他们的脚踝,将毒牙刺入这些人皮肤,有人发出刺耳的、此起彼伏的惨叫。Ophelia用力地捂住耳朵,魔药的效果减弱了,她觉得胸口疼得要命,斑斓的幻象在眼前一帧一帧地闪烁,她的记忆和现实再次混淆了,隐约看到斯莱特林的书房门外,攀援着长蛇的大门、Ominis削薄的双唇启合,并念出她无法明白的语言,钻心剜骨的咒语和乍然席卷全身的剧痛——


  “Avada Kedavra!”有个男声厉喝道。


  碧绿的魔光一闪即逝,Ominis险而又险地避开。他魔杖下劈,使用强效的撕裂咒在地表制造出巨大的裂痕,将刚刚那个使用索命咒的男人陷了下去,当他听到有人念动飞来咒的声音后,又猛地转过身去,在对方魔咒念诵完毕的刹那将其推开,这导致那名被她悬浮起来的人跟她狠狠地撞在了一起,两个人一头栽倒在后面松树的树干上,被过大的冲击力砸得不省人事。紧接着,他直接将他们背后的松木连根拔起,常绿的碧叶因此簌簌飘洒,Ominis再次使用变形咒,模仿以往Ophelia的攻击手段,把那些绿叶变成了小型的炸药,再弹射到敌人的身上。大片的火星连带着铁甲咒的淡紫色屏障一同涌现出来,在强烈的爆炸下,空气甚至出现了微微的扭曲。Ominis专注地听着爆炸中心传来的响动,当他敏锐地注意到火焰烧灼起来的时候,他再次使用清水如泉,通过精确入微的控制,使得那些流水恰好扑灭了烈火,但同时,大量的水蒸气也腾了起来。黑巫师们不得不对自己使用寒冰咒,才能够勉强压下全身烧伤带来的灼痛感,而Ominis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,他毫不犹豫地甩出撕裂咒,在顷息间割断了十来个人的四肢。


  更多的魔咒当空炸开,从漆黑的夜色里,蓦然涌出一大片暗褐色的火焰,它比寻常火焰更要来势汹汹,并在半空扭曲幻化,成为了一头仰天咆哮的火龙。它裹挟着滔天的热浪,冲着Ominis飞来。Ophelia勉强抬起眼睛,意识到那是厉火的下一秒,却又注意到那火龙眼睛里一闪即逝的血光。


  “Ominis,那是爆炸咒!”她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。


  Ominis成为傲罗多年,对厉火的反咒手到擒来。但火龙在临近他的时候,却并没有直直地撞过去,而是拉高身体,朝着他们头顶塔状的阁楼冲去了,砖瓦霎时倾塌,强力的爆炸咒一下子摧毁了半座小楼,铺天盖地的由废墟组成的火雨狂流如注。而他们正好位于这座被毁掉的小楼正下方,Ophelia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巨大的石柱从天而降,下一秒就要砸到Ominis的身上。她不顾一切地朝他伸出手,古代魔法银白色的辉光在她掌心猛烈地跳动起来,并在半空形成一道雷电,在她的指引下,猛地将那座石柱劈得粉碎。


  Ophelia一下子弯下腰去,诅咒再次生效了。她这时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痛苦,彻底麻木的身体成了一块冰,但在诅咒的作用下,身体还是猛烈地发起抖来,她侧头转向地面,朝草地上吐出一口血。Ominis匆忙地跑过来扶起她:“你怎么样了?”


  “……魔药。”Ophelia喘息着说。Ominis将魔药递到她的唇边,她发着抖咽下去,但这次的魔药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,它没能在她逐渐失温的身体里激起哪怕一点温度。死亡正在避无可避地朝她迫近。


  她过了好一会儿,才发现Ominis把她抱进怀里,并大踏步地庭院外走去。只要能够离开这座院子,就可以直接使用幻影移形,他必须要不顾一切地突围。


  就在这时,万籁俱寂。


  一道黑雾在半空中涌现,首先被抛出来的,是三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影。Ominis心头一沉,知道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最终还是发生了。


  Sebastian·Sallow降落到了地面,方才那道厉火就是由他发出,而残存的火星也在他魔杖的控制下,悄无声息地泯灭了。他的神色冷静,但眼睛中暗蕴着野蛮的狂躁,仿若丛生的荆棘。


  “Ominis,把她还给我。”Sebastian郁郁地说道,“别这样看着我,他们三个人还活着。把Ophelia给我,我保证他们完好无损地跟你回去,你们今晚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对和平条约产生任何影响。”


  他随手抛了一个魔咒到Amit的背上,后者发出一声被极力压抑后、但仍显得相当刺耳的叫声。


  “你已经疯了,Sebastian。”Ominis这时的状态并不好。在方才的战斗里,他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一个人同时面对了二十名以上的S.S党精英,这会儿微微地喘息着,拿着魔杖的手也在发抖,“她从来都不是你的所有物。”


  他将Ophelia轻柔地放下,让她躺在草坪上,旋即转过身,谨慎地挡在她的跟前,避免Sebastian使用飞来咒之类的咒语将她带走。Sebastian凝视着Ominis的脸,他的眼睛在夜月的光芒中焕发出微弱的猩红。


  “是不是谁的所有物,并不是由某个人的一家之言敲定的。”他将魔杖点在自己的掌心,觉得这一幕莫名的眼熟,仔细回想了片刻,才发觉似乎多年前在费德罗特的地下墓穴时,自己也是这样跟Solomon面对面地对峙。Ophelia拼尽全力地撑着地面坐起来,她黯淡的红发像一块裹尸布那样覆盖了她半边脸颊,她惊惧地看着Sebastian,不好的预感在她胸口起伏着。“Ominis,你是Gaunt的族人,这几年我听说你想了很多办法,把当年那些折磨你和麻瓜的亲戚都送进了阿兹卡班。我遣人去探望他们的时候,他们握着监狱的栏杆,怒斥你该下地狱。但那些骂声对你来说只不过是水上之书,你根本不屑于去搭理他们,Ominis,你有没有想过这背后的逻辑关系?”


  他没有等待Ominis接话,就继续说了下去:“成王败寇。你赢了,就掌握了话语权,所有人都会信服你,哪怕你说的其实都只是七拼八凑起来的谎言,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在你脚下俯首称臣;而你输了,那你就一文不名,你所坚持的真理,在别人看来不过是孩子的谵妄。就这么简单。所以现在,把Ophelia还给我,我对你们做的所有事情既往不咎,包括你对我和Anne的背叛。”


  “所以你觉得,自己拥有了实力,就足以扭转他人的意志吗?”Ominis攥紧魔杖,“正是你这种傲慢的心态,才害得你当年自己把自己送进了阿兹卡班。”


 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。Sebastian的目光明显沉了下去:“那是因为你们的背信弃义。”


  “那是因为你自己犯下的罪孽!”Ominis抬高嗓门,“Sebastian,你在阿兹卡班的这么多年,你有没有一时半刻反省你当年的所作所为?你自己想想你都干了些什么,你为了进入书房毫不犹豫地对朋友使用钻心咒,不顾劝阻地研究和使用更加邪恶的黑魔法,在Anne面前洋洋自得地展现你对夺魂咒的控制,甚至因为一时之愤手刃至亲。Anne的心都碎了——”


  “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起Anne!”Sebastian甩出一道咒语,被Ominis及时地躲过,“你当年怎么答应我照顾她的,你全忘了是吗!你和Solomon千方百计地阻挠我救她,拼命告诉我有更好的方法,然而你们所谓的好方法就是看着她去死!”


  他剧烈地喘息起来:“我当年信任你,所以才不断地推迟研究的时间……但我现在不会这样被他人的言语煽动了,我会亲手抓住我自己的命运。把Ophelia还给我,她是我的。”


  “——你现在还挑起这么多年的战争,害死不计其数的人。”Ominis对他的话置若罔闻,“你所认为的成王败寇,就是指你在拥有现在这些力量之后,可以肆无忌惮地美化你当年的所作所为,抹去所有对你不利的因素,催眠自己和其他人,说你当年是迫不得已?Sebastian,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,那我恐怕得说,你跟十三年前比起来毫无长进,你还是在拼了命地为自己开脱,不愿意承担责任,你的脊背没有真正挺起来过,你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孩子,哭闹着想得到自己看上的玩具,如果不给,就发脾气咬人。我为什么要把Ophelia交给一个只会无理取闹的孩子?”


  Ophelia惊慌地看着他们。旧日挚友间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,她捂住胸口,大口地呼吸着清冷的寒气,就在这时,她看见Sebastian朝她投来视线。她浑身一僵,仿佛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。


  别这样……她在心里痛苦地哀求,求你别这样……


  “这是她欠我的。”Sebastian冷淡地说,“‘他怎样叫人的身体有残疾,也要照样向他行’。”*


  Ophelia垂下头。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空落了下去,她发呆地凝视着手下枯黄的草叶,觉得自己像是在一秒钟之内度过了一百年的时光,半晌,她才发现自己正在落泪。


  她竟然还能够哭得出来,这才是让她惊讶的地方。当她从夺魂咒中苏醒,看到Sebastian冷酷的目光时,她以为自己就已经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了。


  然而、然而。


  “你这个疯子,白痴!”Poppy忽然大叫起来,冲着Sebastian高声吼道,“Ophelia怎么就欠你了?是她逼着你去杀你Solomon的吗?是她逼着你越狱潜逃的吗?是她逼着你去发动战争的吗?还打着什么改革腐朽魔法部的旗号,你根本就只是在故意报复她和Ominis,他们俩都被你折磨八年了,这还不够吗!你知不知道Ophelia一直——”


  Sebastian忽然转身,冲她甩了个静音咒。Poppy无力地倒在地上。旋即,他猛地昂起头看向Ominis:“既然你还是不肯松口,我也不劝你了。Ominis,我知道你现在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傲罗,那就举起你的魔杖,跟我决斗吧,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,成王败寇,我赢了,Ophelia留下;你赢了,你就带走她。”


  “不要……”Ophelia嘴唇发抖,“Sebastian,你忘了Solomon了吗?你还要重演当年的悲剧吗?”


  “你欠我的,Ophelia。”Sebastian看向她,嘴角扭曲,对她最后说道,“要么永远忘记他,要么永远忘记我。十三年前背叛我的那一天,你就该预料到今天这一幕了。”


  Ominis沉默不语地点了下头。他和Sebastian彼此站到对角线上,就像是一场真正的决斗那样,他们朝着彼此躬身,银月在云间浮沉着,剔透的亮光照着两人的脸颊,Ophelia屏住呼吸,看见了从Sebastian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情绪……她睁大眼睛,猛然明白过来他的真正意图。


  Sebastian只会使用那一个咒语……不管他和Ominis之间最后谁胜谁败,Ophelia都会毕生活在自责和悲痛之中,再也不可能从阴影里走出。


  这才是Sebastian真正希望她承担的代价、希望她付清的债:他就是要用其中一个人的死,来惩罚她当年对自己的背叛,让她永生永世都活在痛苦和煎熬中,不得解脱。


  她忽然平静下来。心脏不再跳得仿佛要把她撕裂成两半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祥和与宁静。Ophelia渴望地看着Sebastian的一举一动,眼前浮现出他当年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,与她擦肩而过时,略带轻佻意味的一瞥。


  如果她能在那时死去就好了。


  Ominis抬起手,他对面的Sebastian也同样举手,两个人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,仿佛镜面或者双生子。


  “Avada Kedavra!”


  “Expelliarmus!”


  一绿一红的咒语在半空中相撞了,就像是刀剑相击的星火迸溅,明亮的、利剑似的光彩,从相碰撞的那一点凶猛地炸开。其中稍暗的那一道绿光,却被猛地弹开,朝着它的主人义无反顾地奔去——


  Ophelia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幻影移形。Ominis刚刚给她喂下的魔药,足以支持她调动古代魔法,而多年战斗积累的经验又能够让她顺利地施展无杖魔法。她的身形在最后一秒钟内来到了Sebastian的跟前,那一瞬间似乎被拉长到了无限,足够她张开双臂抱住他,并看清楚他神情遽然的变化:在索命咒的绿光照耀下,那双眼睛慢慢睁大了,从那淡棕色的瞳孔里,浮现出好奇、惊诧、慌张、以及最后的恐惧,这些复杂情绪一瞬间的涌流,让Ophelia甚至有些想笑,并无端想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被自己在课堂上打败时,脸上浮现出来的孩子般的天真。


  “我还你。”她轻声说。



*引自《出埃及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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